“不、不止。”李彧摆摆手。
这时他点的酒和餐品被服务员一道送了过来。
花祈夏一看。
嚯,还是白的。
高度数。
这人有点儿意思。
“还、还有茶水呢,代金券。”
服务员继续微笑:“好的,请稍等。”
“喝、喝了。”李彧熟练地打开瓶盖,见花祈夏目光落过来,不好意思地笑笑,“喝了这、这个,度数越高,话说得顺、顺溜。”
他说完,瓶口隔着桌子悬到了谢共秋的杯子上,被花祈夏条件反射地盖住:“他开车来的,不喝酒。”
开玩笑。
她刚过几天安心日子。
没有任何人能在她这儿当法制咖。
被女孩挡了酒的男人看着那只遮在他杯子上方的手,又顺着那只手朝上,看见花祈夏拒绝时眼眸里的坚定,谢共秋一眨眼,有片刻的晃神。
“啊?哦、哦对。”
李彧反应过来,说了声抱歉,接着象征性地给花祈夏倒了一满杯,剩下的竟然直接对瓶灌了两口。
火锅店的餐具杯都是敞口大容量的,李彧给花祈夏倒完后,标着高度数的酒瓶里还剩三分之二——
咕咚。
咕咚。
……还剩三分之一。
花祈夏看得嘶嘶抽冷气,李彧已经“啪嗒”把酒瓶放下了,一句“不止”在嘴里晃荡半天,好像还真顺了许多:
“不止,还有档案建设,数字化处理,还——还有名录体系整理——多着呢,祈夏她哥,你也看看——”
花祈夏脑海中逐渐形成了个大致的印象,“就是说,你们走访华国各地,收集各地非遗和民俗文化然后建档对吧?这工作不错诶。”
谢共秋捕捉到了女孩眼里迸的光,虽然细微,但像雪地里的碎金。
她对李彧的介绍起了些兴趣,听起来是一件有趣又有意义的工作:“利在千秋啊。”
“嗐,嗐,过誉过誉。”
李彧夹了一筷子羊肉卷掖进翻滚的麻辣锅里,聊了十来分钟,酒劲儿很快就上来了,他眼睛有点飘——
“再有意义也没人干,也就我、我这样的,人其他老师也不收,跟着樊老师干,只有她不、不在乎我这样子,这、这不,我替她上这儿招人来,来了。”
他指了指自己的舌头,露出一种时过境迁的笑。
“怎么会?”
花祈夏很意外,她又重新将李彧给的资料翻看了一遍,嘴里问道——
“如果是你说的那样,应该很多人报名才对啊。”
因为她相信,每位报考这个专业的学生,不论本科生还是研究生,心里一定是有一片净,或大或小,是留给这专业本身闪耀的文化信仰的。
就像人要翻开一本书,不论是否喜欢阅读,不论是不是为了打无聊的时间……
在翻开书页这个动作生时,那双浏览文字的眼睛里一定会藏着一丝兴趣的。
而现在从现有资料看来,这个叫李彧的研究生和他背后的樊小松,他们的工作似乎是最符合本专业学生的预期和梦想的。
“祈夏。”
谢共秋在旁边轻声喊她,被餐巾纸擦干净的碟子放过来。
成熟稳重的铁灰色西装被灯光扫成更深的颜色,他用公筷往花祈夏碟子里夹了一块鳕鱼肉,用目光示意她别忘了吃东西。
“嗐,一言难尽。”
李彧摆摆手,他盯着徐徐冒烟的火锅,迟缓地眨了一下眼,似乎被酒精猛然冲上头的大脑缓慢冷静了下来,眼睛逐渐恢复清明——
花祈夏注意到他眼里闪过一丝懊恼,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多了,就见李彧重新扬起泰然自若的笑,“不过那都是以前了,现在好多了,真的——真好多了。”
他拿出手机,一个性情呆板的人连把自己的话往回找补,都肉眼可见的明显,李彧把手机亮出来。
“现在有了上面的支持,真的好多了,真的,我——我手机上有——有我们近些年收、收集整理的风物鉴证资、资料,我——我可以给你。”
花祈夏挑眉:“你们不用保密?”
李彧脸上露出一种近似于无奈的苦笑,一闪而逝:“有什——什么可保密的,不、不就是让人看、让、让华国人看的吗,多个人看,说、说不定多个人记得。”
花祈夏心头微动。
“对、对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