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让她去跳,哪里是在抬举她,这是明着害她啊!
“承蒙皇后娘娘看得起妹妹,只可惜,妹妹这腿脚前些时候刚受了伤,无法担此重任。”
说罢,不等皇后反应,柳妃又沉着眼眸望向一直默不作声的祈麟月,“本宫有一事不明,这个对月献舞的提议是皇后娘娘的意思,还是祈神官您的主意?”
祈麟月淡漠道,“是臣的提议。”
柳妃脸上满是意外之色,祈麟月从不过问政事,也与后宫几方毫无牵扯,怎么闭关修炼了三年后,一出关就起了这么个幺蛾子?他图什么?
“祈神官,您说的对月起舞究竟能起到什么作用?本宫很是不解,还望您解答。”柳妃也是直言不讳,毫不委婉地就问出来了。
祈麟月眸光平静如一滩银色的月光,神色淡淡:
“在拜神祭祀中献舞是最古老的仪式,柳妃娘娘身为妖族应该知晓,在上古时大妖们都会对月献舞,以此方式从月华中汲取灵气和力量,并为同族祈求福运。”
柳妃蹙着眉,“可这已经是上古的事了,其中秘法在妖族中都已失传,如今时过境迁又何必……”
她说着忽然顿住。
祈福大典本来就只是象征性的仪式,最重要的作用是安稳人心。
这一年来乱象频出人心惶惶,祈麟月别出心裁地想出献舞一说,不仅场面好看,说起来也好听,能让那些弱小的庸碌众生相信上天会继续护佑大雍就够了。
再看皇后这个要主持大典的人也点头答应了,那她身为妃子又有什么好多嘴的?
只是这舞谁爱跳谁跳,她才不会冒着损耗修为的风险上神华台。
“本宫明白神官大人的良苦用心,但这献舞一事还得请皇后娘娘另请高明。”
柳妃说着就做出头疼的样子,假模假样道,“自从之前病了一场,本宫这身子就越来越差了,走路站不稳,坐着也犯恶心。皇后娘娘,请容妹妹先告辞了。”
她原以为容皇后要留她多说几句,却见容皇后抬了下眼眸,波澜不惊道:
“妹妹的身子主要,既然不适便回去好好休养吧。司行,送客。”
柳妃走出凤仪宫时还有些恍惚。
皇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?
跟着她的信檀低声道,“奴婢怎么觉得,皇后不是真心想让娘娘去献舞?”
柳妃心里也有此意,方才皇后的说辞绵软无力,与其说是要说服她,不如说是等着她出言拒绝。
“这后宫里除了她以外,就属本宫位分最高。”
柳妃沉着眸子,神色精明,“皇后做事向来不肯让人挑出错处,她要从嫔妃中选一位献舞者,于情于理都该先问过本宫是否愿意,但这不意味着她心里的人选真是本宫。”
“若是她早就另有人选,那她就是猜到了本宫一定会出言拒绝才故作此问,这样一来便是本宫自己不识抬举拒绝了她,可不是她给本宫小鞋穿。”
“呵,皇后的心思还是这般深。只可惜,她心思再深,陛下也不会喜欢她的。”
信檀困惑道,“可不选娘娘您,皇后又能让谁去跳呢?除了娘娘您,这后宫上下还有谁站得上神华台?难不成,她还打算请动陛下去献舞?”
说罢,她自己都露出荒谬的表情。
柳妃也冷笑道,“怎么可能,陛下从不在人前跳舞,就凭祈神官和皇后一句话,也想让陛下破例?”
信檀心想也是如此,这世间配看陛下跳舞的人,恐怕还没出生。
清宁宫。
隋怜打了个喷嚏,她揉着鼻子,“谁在念叨我?”
君长珏翘着二郎腿斜倚在她的床头,一双魅惑天成的狐眸瞥来,“你也看见了,朕对你是很不错的。谁欺负了你,朕就欺负谁,现在你对朕还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