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,我这丈人虽力不济,却也算一员勇将了……”张洛心中暗自调侃,却猛然想起,那日梁氏遭受淫毒之际,也是如此嘟囔。
张洛大悟,当即便吩咐下人买两条鲜活的泥鳅,待到泥鳅到了,张洛便抓过只泥鳅,对着赵仓山的阳具,捏开泥鳅的嘴,把那小拇指头似的玩意儿放在泥鳅口中,一边奋力挤压泥鳅,那泥鳅糟了压迫,不停钻动,半晌便软在当场,好似熟面条一般软。
张洛剖开鱼腹,见那鱼腹中竟布满密密麻麻又细又长的黑虫儿,兀自钻动,丝般甚是可怖,张洛大惊,这哪里是淫毒,这分明是淫蛊也!想来前遭梁氏体内的,多半也是这种丝般的蛊虫,肌肤里钻动,一专害人也!
“兀那泼贼,甚是刁歹!”
张洛大怒,忙把那泥鳅和蛊虫在院中烧了,那蛊虫遇火便化,一阵焦臭,确是先前那股烧焦的丝味儿,想来那西域女医与那假尼姑必有千丝万缕的关联,张洛兀自盘算,心下便已有对策。
又过了大半天时日,待到夕阳西下,那西域女医方才返回赵府,张洛特地吩咐府上人莫要显出端倪,径自引那妖女入门。那女医入门,果未觉察异样,径自进入赵仓山之居处。又见那赵仓山正窝在一团被褥里,枯槁地卧着,那女医见状邪魅一笑,便朗声作关心之态到:
“赵员外,此番受了邪风,也莫盖得如此严实嘛,出了邪汗,倒亏了身子哩~”
那女医似在凭空中捏出一根又长又细的指甲,正欲上前加害,便见那“赵员外”大喝一声,掏出黑狗血瓶泼将过来,那黑狗血拌了朱砂,黑红里带着黏糊,当当正正地糊了那女医满面,那女医惊叫一声,再看那床上之人,原来是张洛假扮。
张洛大喜,暗以为得手,半晌却不见那妖女哀嚎,再定睛一看,却见那泼出去的黑狗血一整摊定在那妖女面前,好似静止在半空一般,那黑狗血兀自汇聚,霎时便凝成黑球般一团,骨嘟嘟地凌空旋转。
张洛大惊,暗到不妙,转身便要飞逃,身子却忽地凌空而起,好似被人拎住一般,双手双脚兀自扑腾,却始终着不得力,直弄得那道士一地慌张,将溺之虫一般扑腾起来。却听那妖女桀桀地笑着,仿佛逮了老鼠的狸子一般。
“你这泼道士,冤家路窄呀……”那妖女厉声断喝,张洛登时便恍然大悟,原来这妩媚妖邪,果真是向日八部寺中摄人的淫尼。
“呔!你这淫尼姑!换了张画皮又要害人,以为本天师慧眼无识否?”
那张洛自知落难,却仍呈那虎死不倒架的余勇,那妖女不知是气极还是得意,笑声愈狰狞起来,又将双手一挥,便将那小道士凌空攒了手脚,兀自再动弹不得。
“呸,你当本座是那套了宣纸的骚畜牲吗?”
那妖女大怒到:“我乃女阿修罗,美貌自天生就!安能与畜牲画皮相比耶?兀那时本座于欲海界降临阎浮世界,遭天人五劫,法力衰微,无力维持本貌,故化了个尼姑形,而今有了些神通,方稍稍恢复些姿色,尔怎当我是那披画皮的贱畜?想你这道士嘴巴十分泼贱,该罚!该罚!”
那女阿修罗话音刚落,张洛便觉嘴巴被一股强力扒开,挣脱不得,只见那混了朱砂的黑狗血球儿由原及近,缓缓向张洛口中迫来,张洛大惊,慌忙摇头,紧欲闭口,终是拗不得,直被把头按进一片黑狗血中溺住,那恶腥咸臭的狗血灌了张洛满嘴,直把张洛灌得将死,那女阿修罗方才作罢,玉手一挥,便见那一团黑狗血呼地糊了张洛一身,把个张洛浇得好像挂了糖色的耗子一般狼狈。
“呕!”
张洛方经那恶臭的黑狗血灌了满嘴,又被溺在血中不得呼吸,待一放松,便大呕起来,直把个肠子都要吐出来了,自出山始,这番便是一等狼狈。捉妖不成反被害,那道士又羞又怒,却又逞强,破口大骂到:“你这泼魔!孽畜!淫贼!专司作孽害人,祸将不远!”
“呔!你这刁竖子!本座今日逮了你,便万饶不得你!”那修罗女不由分说,挟住张洛,也不出门,只是奋力一跳,便将那屋顶撞了个大窟窿,霎时便越至百丈高空,那张洛尚未从窒息中回过神,又在那修罗女的裹挟下灌了劲风,当下便昏死过去。那修罗女跃到半空,脚踏飞鸟而行,动如霹雳,直奔城外八部寺方向而去。
却道那女阿修罗自有凌空控摄的神通,为何要挟住人,不腾云驾雾,单凭足力而行?一则因那修罗女自欲海界来至阎浮界,横遭天人劫,打去大部法力,只余一身,堪堪遁逃,虽可乘阴阳采补,并假以时日恢复少许法力,却到底仍是亏损,故只能凭借阿修罗属类绝强筋骨之力,肩扛着人,飞一般赶路,虽不及腾云平稳,却也占着迅捷;二则因腾云驾雾之法带不动肉体凡胎,到底要凭依外力,平地上拉拉扯扯,倒不似搬运方便。
可那八部寺者,原是隐匿在飘渺里的恢宏寺院,肉眼凡胎者见不得,却怎能被那修罗女用作挟男摄女的所在?盖因“八部寺”者,原是为敕封三界内法力高强的八种属类所造,称作“先天八部众”者,盖如是也。凡该寺所敕封的八部众之僚属,皆可凭业力之感,寻得那庙宇所在或前去祭拜,或赶去授受绝学,或去切磋战斗,消解仇怨。而玄州城外的八部寺,则是八十一座八部寺中极少数废弃的所在,又因不可说之缘由,自很久以前,便极少有八部众过去拜祭了。
那修罗女十分矫健,不出半炷香的功夫跃到了八部寺方圆外,手上只捻了个法决,指着眼前虚空大喝声“疾”!那八部寺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面前。张洛自昏迷中苏醒时,正被那修罗女仍到二进庭院中央的莲台上,直摔得那张洛眼冒金星,口中几乎吐了血来。那修罗女见张洛疼得满莲台打滚,不禁嘴角泛起一丝快意,却仍不解恨,对着那道士仍不住踩压。
“泼魔!本天师万不受辱!”
张洛大喝一声想要起身,却让那修罗女一脚就踩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,任凭挣扎,那修罗女的赤脚就是像铁铸般压在张洛身上,张洛恼怒,当即地破口大骂到:“尔等不过是仗势欺人的妖魔,要杀便杀,我虽浪荡,却绝不受尔等折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