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,先喝点水,-会再给你炖菜,今天我可从山里挖了好多吃食呢。”
女子强行咽下口水,随后脸上挂起一抹笑容:“好,真乖。。。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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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眼如梦。
豆根和笋早吃完了,烈日炎夏的到来,现在山上能吃的,恐怕就只剩下树皮。
村子里没有了娃童的声音,不少大人已经背上行囊逃荒去了。
孩子和娘亲已经饿了小半月,没有活计,只好走到村西头的大土堆,挖了些骨头出来,这骨头要挑,不少被吮过,已经没多少髓可供营养,但有些小块没长成人的,还有些头盖部件,就着树干的嫩块熬个汤,说不准还能熬到秋天。
就在孩子偷摸摸带着几块骨回到家后,现家门倚开了半许。
孩子急忙忙跑了进去,也没管有几块碎骨掉在院里,只瞧见娘亲从床榻上坐了起来,身上换上了放在床下不怎么穿的衣服。
“娘亲,你怎么坐起来了,大夫准说你病没好就下地的。”
“儿,你过来。”
孩子听话地走到娘身前,女子慈祥得看着他,干枯的手摸在孩子的脸上,孩子仍记得十分暖和,自心底的暖和。
最后啊。
这最后的时光过去,女子在孩子耳边念叨着:“儿呀,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?”
孩子摇了摇头,他不知道,从小就不知道,村里的人都叫自己呆子,憨货。
“那你可得记住了,你叫许攸,许家的许,也是许国许天下的许;攸是文轨攸同的攸。可记住了。”
孩子点了点头,他不太懂,但记住了。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
那一年是大夏的洪庆六年,是灾年,是夏蛮两国战乱惨败的一年。
而那一年,有个女子在徐州某处山野小村里,死了。
就是那一年,偌大村子只剩下了一个孩子,可他走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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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七年,世道有凋落的时候,自然也有变好的时候。
江南自古是富饶之地,在大夏长达百年的安稳统治下商户遍野,奢华繁荣。
江南池州有一圣湖,近乎占据池州近半大小,常年雾气缭绕,更传闻有龙潜卧,引得无数文人骚客、仙家隐修观光作赋,在大夏可谓颇负盛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