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兵们便安心了,不再迷茫,冷静下来去执行,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,守着这最后的避难所。
诺顿是经历过战争的老兵,威望很高。
只要他令,就没人会擅自行动。
残存的士兵们都在等待,等待那看不见的支援。
诺顿扶着盾牌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,闭上眼稳坐着。
仅仅是这个动作,就安定了大家的心神。
将军在,总会有办法的——大家都是这么想的。
然而,他才是最悲观的那个人:
(前一天晚上就收到了消息……自西向东,所有的重要城市都被进攻了……)
(这绝不是什么偶然,这是蓄谋已久的阴谋。)
(从偷猎者出现开始,它就已经在启动了,没有人去阻止它……)
他不理解这些事的关联,但这并不影响他的猜测。偷猎者,激化人魔的矛盾,王城的迟钝,微妙的进攻时机,还有……
(叛徒……至少有一个叛徒,在王城。)
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,也不需要,他如此坚定地在内心宣告。
(他权高位重。现在肯定正站在高处,看这战火连绵,肆意地笑。)
他睁开眼,双目明亮,瞳孔里燃烧着熊熊烈火。
(他以为他赢定了。)
他这么想,却还是一动不动,像一座大山,在这风雨中默默矗立着。
(哼。)
他抬头,好像要隔着厚厚的墙壁看这深沉的夜空,它不为战乱所扰,依旧如此静谧。
(好吧,他是对的,刚想起来根本就没叫支援。)
诺顿看着楼上被他堵回来的求援兵,郁闷地想着:
(好家伙,绕了一圈又回来了。唉,算啦,叫了也没用,哪儿能来支援啊,现在没地方不乱的,完蛋了,要栽了。)
诺顿早已在内心里宣告投降,脸上却依然不动声色。
边上的士兵一脸畏惧地看着他,小声讨论着:
“感觉将军的眼神好严肃啊。”
“笨蛋,肯定是在想突围计划啦,别问。”
(明儿个撑不住了就投降。交代出我老婆是魔族,说不定看我顺眼了就能放我一马…)诺顿想。
……
与其同时,沙漠的边界。
风元素的魔像浑身暗淡地陷入地里,将干枯的大地砸出一个小坑。
鸮依靠在魔像旁,将身形完全藏在魔像的身后,手中光影闪烁,好似在准备什么魔法。
她被射下来了,被两支如光般凶猛的钢箭……一支射中了魔像,一支射她。那箭法很准,直奔着脑袋,很显然,来者不善。
与她相对的另一边,空无一物的空间,在一阵光线的扭曲后,款步走出一位堕落精灵。
她看着手里巨大的弓箭,疑惑地歪头:
“真是奇怪?我明明射中了,为什么你看上去毫无损呢。”
鸮侧身从魔像探出半个身位,好像想借机观察袭击者的相貌。就带她转头的一瞬间,一丝微不可查的破风声传来。
在她转过头的一瞬间,身后竟然凭空闪出另一位堕落精灵,悄无声息,而且将身位放得极低,连影子都藏在身下,出现的一瞬间就手握匕全力地突刺,眼看就要将鸮捅穿。
然而她的匕在距离鸮的后心只有丝毫之差的位置停下了……那无关自我的意志,那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停下的,是风!
是那几乎凝结成实体的风!
是那休眠的魔像!
不,它现在……没有休眠!它醒来了!
那本以为被击坠后就损毁的魔像,竟然在这半秒都不到的时间里完成了重新启动,挡住了这次的攻击。
那位出来充当诱饵的堕落精灵也没有犹豫,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拉开了手中的巨弓,拉弓到瞄准一气呵成,造型夸张的巨弓在女性纤细健美的手臂下驯服地张开,巨大的力量凝结在箭身上,魔像防御的瞬间,操控者几乎毫无防备,只要轻轻地松手……
她突然向一旁滚去,倒在地上。
“噗”
随着微不可查的脆响,就在她刚刚站立的位置,出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洞——她差点被射穿了。
“居然还有避开要害的余韵吗?”她倒在一旁,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射击的轨迹。
“我有些难受,为什么你们能如此淡然地挥舞武器?我们之间不应该有着……魔族的友谊吗?”
鸮女士靠在魔像旁边,双手插兜,显得十分随意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