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在避重就轻。贺亦巡微微皱起眉头,目光带上了审视的意味:“你觉得许教授有罪还是无罪?”
“我妻子很支持许教授,他觉得稳定剂有助于解放omega。”茹云仍在顾左右而言他,“不过稳定剂太贵,我们负担不起。”
很显然,茹云不愿意正面回答,贺亦巡扫了眼不停流逝的时间,索性替她给出了答案:“所以你认为许教授有罪。”
伪造别人自杀到底不是一件小事,兴许是意识到这样的态度会被怀疑成凶手,茹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,确认没有同事后,压低声音澄清道:“不,我不认为许教授有罪。投票的时候,我会投他无罪。”
贺亦巡挑了挑眉:“刚才为什么不说?”
“因为我是a1pha。”说这些时,茹云始终警觉地注意着四周,“如果被其他a1pha知道我支持许教授,会被打成异类。”
原来如此。
贺亦巡突然反应过来,是否支持许培,原来是个敏感的政治话题,就像当初林玫和黎梦兰竞选市长时,职场上也不倾向于讨论此类话题。
所以茹云闪烁其词,并非刻意想隐瞒是什么,是不想暴露她的立场,否则工作上会遇到麻烦。
“你说稳定剂太贵,你们负担不起,是有接受稳定剂治疗的打算?”贺亦巡问。
“是的。我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我无法陪在妻子身边,有时他信息素出现波动,只能靠服用药物解决。但如果接受了治疗,他就可以靠自己调节了。”
“这么看,所有已婚a1pha都应该支持许教授无罪。”贺亦巡说。
“有文章说,稳定剂会影响omega受孕率,也不知道是真的,还是为了阻止稳定剂普及。”茹云说,“不过我们已经有小孩了,也不打算要第二个,所以也不是很在意。”
离飞机降落只剩下十分钟了。
贺亦巡问了最后一个问题:“你们机长是a1pha,他也认为许教授有罪?”
“没有a1pha明面上会支持许教授。”茹云说。
茹云离开后,贺亦巡抽空去了趟詹高的房门口,听到许培已经套出詹高承认自己是s级a1pha,又回到了环形卡座。
机长隋飞是个中年a1pha,身材挺拔,穿着一身黑色制服。他似乎比贺亦巡还注重时间,来到卡座后并未坐下,说:“飞机马上准备降落,我要回驾驶舱,有什么快问吧。”
“你来客房做什么?”贺亦巡问。
“给詹议长问好。”隋飞说,“这是惯例。”
“你似乎待了很久。”
“几分钟吧,聊了聊听证会的事。”
隋飞和茹云不同,没有把贺亦巡这个“记者”放在眼里,回答得漫不经心。不过他似乎也不想被怀疑,说:“我的确不喜欢那个许教授,所以听证会直播的时候,我会投他有罪,但仅此而已。”
“我跟他无冤无仇,没必要杀他。况且他不是没事吗?不知道你们在查什么。”
说到这里,隋飞耐心耗尽地看了看腕表,转身离开:“我要说的就这些。”
贺亦巡叫住了他:“你不喜欢许教授是因为他研出了稳定剂?”
“他在破坏社会的稳定。”隋飞停下脚步,侧脸看着贺亦巡,“像他这样的异端,就应该消失。”
最后五分钟,飞机开始调整方向,准备穿越对流层。
是隋飞吗?
贺亦巡不确定。
茹云的态度无懈可击,隋飞的回答也挑不出毛病——尽管他认为许培应该消失,但这不足以成为证据。
所以抓不到袭击许培的凶手了吗?
就如隋飞所说,客观事实就是许培没事,这很关键。就算揪出凶手,也不会受到严厉的惩罚。
但贺亦巡很清楚,另一个许培是真的遇害了,不把事情调查清楚,总觉得很不甘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