稍稍代入去联想,无论是苟驹清醒过来,现身下躺着一具腐烂女尸,还是说徐湘灵姐姐徐莹做梦孩子咬破她肚子去掐她脖子,这都是细思极恐。
尤其是,女尸腐烂之前,还说了那么一句,这辈子的女儿,上辈子的情人,这就更恐怖了。
“然后呢?当时没有解决这件事吗?”
“还是说,就是这件事情造成的隐患?成了现在这个结果?”我沉声再问徐湘灵。
“如果这么简单,那就好了。”徐湘灵眼中透着一抹悲哀,道:“那段时间姐姐以泪洗面,总觉得肚子里就是个鬼娃娃,是个阴胎,苟驹整天想方设法,去找人来驱邪,两个人都神经质了。”
“真要说苟驹为什么捞那个女人上来,这事儿,还和那家人多掏了五万块钱有关,只不过,他们花费出去的,早就过那个钱数。”
“之后吧,苟驹不知道从哪儿领回来个神婆,说得诛魂,总不能真生个鬼娃娃下来吧?”
徐湘灵抿着唇,说:“就是这个时候,出了大事。”
“那神婆布置了很多手段,最后,一张符贴在我姐姐肚子上,那晚上,姐姐又做了个梦,梦见了一个小女孩儿,她一直在哭,脑袋上贴着一张符,哭着哭着,那小女孩儿就融化了,最后,另一个小女孩儿站在她融化的位置,她模样,就和那口女尸一模一样!”
“等醒来之后,神婆跑了,苟驹四处去找,压根找不上那神婆,最后才晓得,是那家人算计了他,想着让自家女儿借用我姐姐的肚子投胎。”
“因为姐姐是捞尸人,阴气重,鬼投胎,可以减弱阴气,她钻进姐姐腹中,刻意给她托梦,让她以为孩子已经被夺舍,被借体还魂,实际上根本没有。”
“那个假神婆用符打跑姐姐腹中原本孩子的魂魄后,她才能如愿以偿。”
“苟驹找上那家人,想要讨个说法,对方家大业大,他只是个小小捞尸人,对方砸给他十条大黄鱼,就让他回去好好照顾姐姐生产,到时候来接孩子。”
“苟驹没有要那钱,回家了。”
“他带姐姐去打胎,医院说月份大了,已经不能打,更不能引产,找小诊所的去,结果大白天的,小诊所的大夫居然鬼上身了,指着苟驹骂他吃干抹尽不认人。”
“之后,姐姐吃了给牛堕胎的药。”
说到这里,徐湘灵的眼眶更红,身体更颤抖。
“结果,那药居然都没用了。”
“甚至第二天早上,那家人就来了,说自己女儿哭诉着来托梦,说我姐姐和苟驹要害她,又说,她生前没嫁过人,还是个黄花闺女,什么都给苟驹了,是老话说的,上辈子的情人,这辈子的女儿,苟驹干的不是人事儿。”
“那家人的确有背景,还带了几个三教九流的人来,将姐姐好生羞辱了一顿,苟驹也被人拳打脚踢,让他们不要再用什么幺蛾子的手段,否则就杀了他们两口子。”
我没吭声,心头有股说不出的闷堵感。
至此,我能听出来苟驹唯一的问题,就是为了五万块钱,破了捞尸人的规矩,将女尸打捞上岸。
余下的,都是他们被人算计,被人欺辱。
“第三天,姐姐就跳河了,她死了之后,天天都立在水里头飘着,是死而不倒。”
“苟驹想去将姐姐打捞上岸,却找不到姐姐尸体。”
“再之后,苟驹拿着卜刀,冲去了那家人家里,想要砍死几个人报仇,结果他窝囊,不中用,人没有砍到,又让人羞辱了一顿,甚至打断一条胳膊扔了回来。”
“再之后,那家人也搬走了。”
“苟驹终日买醉,我恨他啊,如果不是他破规矩,怎么会给人可乘之机?明明是他的问题,造成的错误,造成姐姐的死,他解决不了,报不了仇,还整天醉醺醺的,像是个鬼一样!”
“没多久,苟驹甚至还破了捞尸人更多的规矩,组建捞尸队,捞尸人怎么痛恨,他就怎么做,为了敛财,无所不用其极。”
话音至此,徐湘灵又淌了不少眼泪。
我基本上也听出来了。
徐湘灵怨是怨的,说恨,真的痛恨那说不上,更多的只是恨铁不成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