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有一点微弱的哭声钻入耳中,来自女人。
我走到门前,小心翼翼打开门阀,推门出去,再将门轻轻带上。
小河沟旁边,徐湘灵在抹眼泪。
她也是个刚硬的女子。
这更让我疑惑,究竟他们身上生了什么。
人死如灯灭,应该过去了很长时间,他们两人都无法释怀?
我走至徐湘灵身旁,才问:“能说说么?”
“你要帮忙吗?”徐湘灵紧咬着下唇,隐隐都有些血色。
“能帮则帮,不过苟叔说过,他请过很多先生都帮不了,你要有个心理准备。”我如实回答。
“是啊,他们是帮不了,因为他们怕!”
徐湘灵眼中透着一丝讥讽,嘲弄。
当然不是针对我,是针对苟驹所说的“先生”?
我没有打断徐湘灵的话,只是静静看着她。
“跟我来吧,免得被他听到了,他又不肯让你帮忙了,他就是个窝囊废!”
徐湘灵的声音压得很低,她的埋怨更深,更重。
我点头,徐湘灵便往前带路。
距离宅子有一段距离了,徐湘灵才打开话匣子,说道:“徐家是捞尸人的偏门,苟氏一脉是主脉,苟姓的捞尸人理论上来说,本事是要更强一些的。”
“当年我姐姐徐莹,经人介绍认识了苟驹,两人没有多久就结婚了,看上去倒是很和睦。”
“只不过苟驹平时对捞尸这件事情很淡,三天打鱼,两天晒网,姐姐偶尔抱怨他几句,倒也没什么。”
“此后我姐姐怀孕了,苟驹倒是来了劲儿,开始频繁的去捞尸,好,这没什么说的,有孩子了,他知道进取。”
“可他却闯了一桩弥天大祸,害死了我姐姐!”
徐湘灵说了一大截,才总算进了正题。
大致是苟驹打捞了一口不能捞的尸身,因为按照捞尸人的规矩来说,有三不捞。
其中之一,三捞失败的尸体不捞。
所谓三捞,就是进水三次,将尸体快要带出水面,或者干脆带离原位,尸体就脱手而出,沉入水底,就算一捞。
正因为当年苟驹四捞一口女尸,导致家中怪事连连。
先是她姐姐每晚上起夜,都会现苟驹不在房间里。
开始她哪儿知道,这件事情和女尸有关?
给苟驹打电话打不通,就只能回房间,一个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。
苟驹每次都是临快天亮了回床上躺下,问他什么他都不回答,很快就鼾声如雷。
再之后,她姐姐故意半夜不睡觉,果然,等到苟驹半夜苏醒,苟驹溜出房间的时候,她偷偷摸摸的看。
结果苟驹没有离开院子,只是进了对面的柴房。
姐姐跟过去,就直接将柴房门推开了,却瞧见苟驹正在和一口女尸……
话音至此,徐湘灵默了半晌,才说:“他和女尸,媾和。”
“那女尸,就是四捞的女尸,本来是闭着眼,忽然睁眼看着姐姐笑,一边笑,还一边说,这辈子的女儿,上辈子的情人,再然后,女尸就忽然流淌尸油,腐烂了。”
“苟驹清醒过来,被吓得不轻,他自己都不知道,自己怎么会鬼迷心窍和女尸……行苟且之事。”
“姐姐帮他用一些偏方驱邪,这件事儿,本来就这么不了了之了。”
“可之后姐姐就总做梦,梦到自己的肚子被啃破了,钻出来个阴胎,将她掐死!”
“姐姐说,女尸投胎了,不,是女尸夺舍了,夺了她腹中女儿的魂,要借体还魂!”
徐湘灵的话音很重,脸色愈苍白。
闻言,我都心惊阵阵。
这事儿听起来简单,实际上过于诡异和悚然了。